景龙观内,钟声响起。

当钟声来回回荡在这天下间最为堂正,最为浩然而存的皇宫内时,却让此时宫里的许多人都不自觉的心神俱荡。

要说,这钟声前前后后听了也有几十年了,韦后从一开始的对这钟声眺望,到后来的期待,她还从未有过似今日这般因钟声而起烦躁之意。不过,这些烦躁之意,在韦后看来,只是因她激动。

神龙殿内来回行走的宫人宫娥有许多,而这些宫人的神情动作却极是一致,皆是手捧着各不相同的梳妆用物紧张且又匆忙的忙碌着。端坐殿中看着铜镜中无论涂了多少层脂粉也终归是遮不住的眼角鱼纹,吻烦躁的韦后伸手扯下发间宫娥刚为她插好的碧玉发簪:“换掉,换掉!这发簪岂能用于朝上?”宫娥惊恐,忙跪地拣起玉糸匐而退,自待其他宫娥手捧别样发簪小心换上。

多少年未有这等烦躁之意了?韦后细细来却也实是说不清楚,因为她所能到也只是当年阿武子初次废逐中宗李显之时,她那时的惶恐之意。而这么多年下来,在见惯了朝争险恶的韦后此时又有不安时,却极是惊恐的发觉,她竟然又起了那死在她手上的中宗李显,更像是隐隐觉得那十分无用的李显竟在以往她丝毫不觉间给予了她极大的安心!这是为何?难道那无能的李显竟然才是她安心的保障?

越为烦躁。韦后强自驱逐脑中这些令她作呕的念头间,却也暗暗言予自己,她是要做皇帝的,是终究要效仿阿武子君临天下的,所以她不能有任何这等一点点的心思。反复说着,反复着,韦后终于略觉心下安心不少,转而一心去眼下之事。

其实这时来,韦后才忽然发觉昨日在刚得知赵承恩一事时她实在是有些太过担忧了。在她看来,这些天无论发生些何等之事那也都不应该让她那般担忧,因为这本来便是她与宗楚客先前所布下的一局。

故意显得与宗楚客似有间隙,尔后疏远,乃是要临淄王等人以为他们已经成功的挑拨了韦后与宗楚客间的信任。在此之下,那临淄王李隆基才更有信心的去拉拢朝臣,暗中图谋不轨。继尔行事时,被早有所备的韦后与宗楚客一网打尽。这些都是早便安排好了的局,所以在起这些时,韦后忽然又有些期待这临淄王李隆基究竟能做出些何等事来。

也罢,即便那薛崇简能得几千精兵,也即便这些事背后似是都有太平公主或是那均州焦王的影子。可这又如何?难道妄与自己一般也效仿阿武子称帝为皇的太平公主真的全力协助李隆基来与自己作对?除了将临淄王一步步推向那把椅子,那太平公主又能得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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